吃中药的散文
中药苦口但利于病,那关于吃中药是散文有哪些呢?下面小编为你整理了吃中药的散文篇,希望对你有用!
吃中药的散文篇1:感受中医
小时候村里有个白胡子老头,和我一个辈分,弯着腰,背着手,见人笑容可掬,总是轻嗑一声说“就—是”。大人说他是中医先生,我们小孩子不吃中药不以为然,顽皮的学他“就—是”。那时候村里没有卫生所什么的,就知道人丹、清凉油、肥儿丸,发烧感冒了,妈妈就给我们吃一把谷子,或是用葱头在身上搓搓,捂着被子发汗。这也算是中医的偏方吧。奶奶是个药罐子,总是让二叔找稀奇古怪的药引子,满院子药渣子,满屋子的难闻的苦味。及至长大了,第一时间听至尊至上的鲁迅先生说中医是骗术,先入为主,中医标牌式祝语“国粹”,“性温把面宽无副作用”等等就充耳不闻了。其实我们都是吃药打针做手术,现在流行输液,大人孩子都或坐或躺的在挂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突然有中医的消息了,都在互相传说,好像传说哪里有个半仙儿卦术精准,好像哪座山头庙宇香火旺盛灵验,不但百姓蜂拥而至,连官人名人都趋之若鹜。前年附近一个临街门面中医店铺,标志就是门口开门挂几只鸟笼子,一退休中医发号行医,一天就是二十个号,看完休息,且礼拜天不看病,生意还真是满红火。家人吃了几服药,没有什么反应,也就闭嘴算了。偏偏我近一年小毛病不断,最后一个神经性耳鸣缠身,不得不拜求中医了。
说是新新街有一个中医,看好了几个人的耳鸣,我们慕名找了半天,几经转绕,在一个旮旯里找到一间毫无标志的出租房。一张床,几个纸箱子,一张破旧的桌子后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农民的摸样,没有一点医生的堂貌。他说惊魂未定,被管理人员撵这里了,连个牌子也不敢挂。他在一个简易的垫子上给我把脉,我面似认真心里却不以为然,但我还是给医生说 了自己的症状,不能让他误诊啊,万一他把我的肾虚看成肝火旺了呢。开处方,像小孩子的字,全然不似我印象中医生的潦草字。没有抓药的称,也没有包药的草纸,桌子上均匀放置了十个灰积斑斑的旧X光片,用手在不同的塑料袋子里抓草药放在X光片子上,最后把一堆一堆的草药分别装入小塑料袋子里。他用一个旧算盘笨拙的计算药价。他说吃十付应该有效果。不是太苦,黄汤子也没有开水好喝。吃了十付,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又是一个老中医,在更远的地方, 好多没病的人都去抓了药,据说有的人就是为了去把脉,花钱抓回的药并没有吃。咱是真有病,还真得乱求医。托人就近提前一天要了号,一共去看了两次。第一次去,看见墙上有中医看闻问切的要诀,还有煎药服药的方法。租赁的单元房子,客厅把脉看病,人头攒动,一间卧室供候诊的人休息,一间卧室专事三个女孩一刻不停的抓药。医生一边说话一边把脉,我看着他的手指有时候都没有放在脉搏上。看病的多以中老年人,也有年轻的,甚至有人问医生哪个月份生孩子合适,好像 是为了保胎什么的。医生还真掐指给人家说出来了。医生不开处方,医生旁边坐一个年轻的姑娘,管收钱管开处方,医生没有把完脉,那姑娘就开始开处方了,有时候那姑娘还会问病人点什么,好像就那么多的方子,放台机器也能智能开处方。我粗劣估算一下,一天净利润应该不少于一万块钱,就这么几个人几十平方的作坊,不是随便哪个中小企业都有这么好的效益。中药不治病也吃不死人,就没有什么风险。可惜他们不挂牌子,漏税多了,对社会没有太多帮助。四付药吃完,耳鸣没有减轻,耳朵又轰轰响了。我有时候自己幻想,是不是耳朵轰轰响是耳朵快通了啊。医生说我肾虚,这我也知道,西医早这么说了。耳鸣没治好,肾到是补厚了,天天晨勃,我都不好意思了。第二次去看当然不是为了更晨勃,已经够了,还是冲着耳鸣去的。据现场观察,中医包治百病,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医生说你比上一次脸色好多了,你的脉相强了,再给你调调就好了,等等,等等。
医生白净,像个中医先生,我敬奉他,就像敬奉国粹一样。
吃中药的散文篇2:妇科病房
五月天,气温还有点凉爽,经过几番周折,我终于住进了浙一妇科医院。病房有六张病床,我住8号床。
我已经是非手术不可了。早先还幻想于吃吃中药,尽管觉得那位教师出生、自学成材的土医生未必有那么神,但心里害怕手术,所以一直拖了好几年。
临床9号是一位来自余杭塘栖的姓蔡的大妈,她是第一位和我搭讪的室友:“是卵巢囊肿吧?住进来的大多是这个病,女人真可怜。”她指了指另外几张床,继续说:“她们都是。那个婆婆七十五岁了,也是这个病。你那囊肿有几公分了?”我说:“大概十公分。” 蔡大妈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态:“呵呵,小毛病,你对面11号床那位大嫂,囊肿二十多公分了。我的动出来这么大,13斤重。”她用手比划着,仿佛真把取出来的肿瘤称过一般。“我看你很紧张,是吧?不用怕的,他们把你推进手术室,用毛巾给你擦一下,你就没有知觉了,动个手术就像在床上睡一觉。”我感激地向她点了点头。
蔡大妈说:“我今天就出院了,我儿子会来接我的。我儿子很孝顺的,她开着一家大公司,忙得很。我说我自己会回去的,他不依。”她原先坐在床沿上,我看到她站起来的时候咧了咧嘴,估计刀口还有些痛。她凑到我病床前说:“你最好请一个护理的阿姨,145元一天,真的省不了的,老公护理不会那么细心周到的。”
对面12号床住的一位姓杨的大姐,来自建德新安江,因为刚赶上生理期,所以快两个星期了,还没有动手术。她见蔡大妈走出了病房,就热心地跟我说:“你别听她的,她家这么多钱,怎么没有请阿姨?有老公来护理是最好的了。我老公不凑巧,最近一段时间刚好因公出国。要是在家,我肯定叫老公陪的。”
蔡大妈出院后,9号床马上住进人来了。这是姐妹俩,两人一进来就一起躺在狭小的病床上,竟看不出哪位是病人,哪位是姐姐。晚饭以后,一位玩起了笔记本,一位掏出镜子化妆。这让我与玩电脑的那位有了聊天的话题。她说她们是温岭人,她是姐姐,叫郑芬,要动手术的是她的妹妹,叫郑芳。可是说到要动啥手术,她就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今天轮到七十五岁的老婆婆动手术了。老婆婆住院的时间也不短了,嘴巴里老是念叨:“这几天看来要下雨,我种在地里的棉花摘不回来,要烂了。” 服侍婆婆的是她的小女儿。小女儿说:“烂就烂,你急急有什么用?”老婆婆进了手术室后,杨大姐说:“动了手术,最多三天就可以拆线。你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你妈妈就可以去摘棉花了。”小女儿说:“有可能的,我妈这人,站得起来她真的会下地去。我也盼望早点手术,再拖下去,我也累垮了。”杨大姐同情地说:“是啊,你有两个姐姐、三个哥哥,怎么都不来看一下?”小女儿说:“咱陈家的人,平时嘴巴说说都很孝的,可叫他们来医院陪一晚上都说没时间。他们每个人都比我忙,好像就我空一点。我家也有几张嘴巴要吃饭的啊。他们在上虞都算得上是老板的,我只是打打工,不去上班一分钱也没有的。”杨大姐说:“有钱的出钱,他们会多出点钱的。”上虞妹子说:“想都甭想,要摊钱的时候都会叫穷的。”
陈婆婆的手术是这些人中动得最长的,动了整整六个小时才被推回来。麻醉期过去了,她就不停地喊疼。她喊起来的嗓子也特别响亮,当天晚上,整个病房里就没有人能够好好睡觉。不过,没有一个人去数说她,这里躺在床上的女人们都要经过这一关,都要忍受疼痛的,只不过疼痛的程度不同而已。
第二天,老婆婆疼得实在忍不住了,就让小女儿去找来主治医生。医生说:“你的囊肿太大,手术时把肠子都挤出来了,肯定要痛一点的。你少侧身,明后天就不太痛了。这两天只喝稀的,越稀越好。”可老婆婆就是想吃,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别人吃东西,眼神有点近乎贪婪。她平时可以吃几大碗饭。手术后的一天一夜,她一点东西也没有吃,可肚子鼓得比十个月的孕妇还大。
11床的大嫂出院了,住进来一位满头银发的大妈。她长得很清秀,一副知识分子模样。她说她是地质队的,东北人,嫁在山东,后来辗转到了浙江。她患的是子宫癌。可她自己却非常坦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子宫拿掉了就没有事了。”
终于轮到我动手术了,医生把我老公叫去谈话。医生说:“虽然B超做出来是良性的,但是万一手术中发现是恶性的,就得……”把我老公吓得颤抖着手不敢签字。倒是我的心里一直很平静:“每个病人手术前都有这个手续的,你害怕什么?”我是在医生带领自己走去手术室的,老公一直跟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完毕,主刀的主任医生徐教授走出手术室,见我老公还站在门外,就第一时间告诉了他:“良性的,可以放心了吧?”当然,这个情景是徐教授来病房查看的时候告诉我的。
手术后的几天里,虽然创口很疼,动一下身子更疼,但那几天最让我欣慰的是我可以对老公吆五喝六地指挥使唤。老公的细致周到耐心让那些女病友们十分羡慕。郑芳手术那天,她老公来了,郑芳乘机拿我老公“现身说法”教育她老公。她的老公“呵呵”地笑笑,一副憨厚的样子。
郑芳动手术的时间快到了,我见她的脸色煞白,知道她非常紧张,我就宽慰她:“别怕,睡个觉而已。”她点点头,一副感激的神态。哪知道她的手术经历比我“丰富”多了,她这次已经是第三次手术了。手术还在进行之中,医生来到病房叫郑芳的姐姐和老公去手术室。大家相互望望,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种手术中途要签字的一般都不是好兆头。大家都在为这位少妇担心,都在为她祈祷——千万别是那种可怕的病啊。
郑芳回来后,她姐她老公的眼圈都红红的。她们把帐子拉起来,不住地低声嘀咕。这姐姐妹夫俩晚饭都没有吃。我也还只能喝一点很稀的,老公把本来就很薄的粥兑些开水用管子让我吸。过了一会儿,郑芬转过身轻声对我说:“你老公真好,其实,我妹夫也很好的。”她先看看还没有苏醒的妹妹,又瞄一眼到走廊里去“透气”的妹夫,有些伤感地说:“我妹妹原先动过手术,拿掉了一根输卵管,这次手术,另外那根也……我妹妹还没有孩子。”她咬咬嘴唇,双目蕴泪,强忍着不哭出来。我们都感觉得到,她其实是为妹妹的家庭在担忧。
大家都听到了,也不好说什么,当然也无从劝起,病房的空气也沉闷起来。除了表示同情,我们又能够说什么呢?作为女人,还有什么比这更严厉的惩罚吗?她妹妹长得那么漂亮,如果可以用那张脸蛋来换一个孩子,她会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的。只有杨大姐耐不住寂寞,关键时刻就发几句感叹:“唉,做女人真苦。男人不可能患的毛病我们会患。下辈子最好让我们做男人,男女人轮流做。”
郑芳的手术因为没有动刀子,所以反倒比我们先一步出院了。临别时,我们竟然连“早日康复”之类的话也难以启齿。她的那张9号床,在我们住院期间,一共换了三个病人。这回住的是一个姑娘,她打扮得很新潮,一来就上床玩手机,好像她是工作之余来小憩一般。她住院的当天,来看她的人特别多,都是姑娘小伙,床前、台子上放满了水果篮及其他食品、营养品。过了没多久,她忽然问我们:“你们是绍兴人?我从你们的口音里听出来了。”原来是老乡啊,在这样的环境里相见,真是格外的亲热。“我姓王,今年19岁,肚子里已经有三个月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表现出羞涩的样子。“我们现在都不想要,想拿掉。刚才那个个子高一点的是我男朋友。”我问:“那你婆婆、妈妈都没有来看你吗?”小王说:“我们还没有结婚,他妈妈也不太同意我们交往,认为他家是杭州人。至于我爸妈,我还不敢让他们知道,否则说不定会打死我。”我说:“怎么会呢,父母亲知道了,疼还来不及呢。”小王说:“我是独生儿女,我爸妈非常疼爱我,所以一定会气死的。我是太年轻了,真糊涂。我在杭州念大学,等我出院了,我一定要好好读书了。”
杨大姐的手术是我住院期间最后一个动的。她请了一天的“阿姨”,前来陪护她的是她那在读大一的小儿子,既不懂也不方便,所以,她手术后第二天,许多事情都是她自己做了,甚至自己擎着吊滴的瓶子上厕所了。她说她家开着卤味店,平时还要上山下地,一个人忙里忙外,所以身体特别强壮。
小王的手术是最简单的,所以,她和我,还有13号床的陈老婆婆是同一天出院的。医生很和蔼地叮嘱我和陈老婆婆,关照我们要多休息,按时吃药。可她叮嘱小王的时候就有点严肃了:“你的病是自己可以避免的,自己的身体要自己重视,自己保护,不能去向男人学习。不过,这些天也一定要注意休息,否则会落下其他的病。”
生病的人很痛苦,生病的女人更痛苦。如果能够,谁又喜欢到这里来呢,可我们毕竟还是来了。短短的几天,让彼此之间生长出一种依依不舍的情愫。我们相互之间留下了联系方式。也许以后不一定会碰到,但至少那妇科病房是我们人生中一段难忘的回忆。
吃中药的散文篇3:药引子
中药是药,是科学,但更是哲学。“三分治七分养”是中医一再强调的,其实强调的就是一种哲理。再如 “毒药非毒”、“以毒攻毒”、“君臣佐使”、“四气疗疾”、“相生相克”等理念,哲理性就更强更直观了。至于“补益说”、“寒热说”、“阴阳说”、“中和说”、“虚实说”,就更是中国传统哲学文化的直接运用了。外国人总是在排斥中药,相同的病服同样的药,中国人服了就能治病,外国人服了却体现不出药效,原因就在于外国人的思维程式中没有或缺少中国的哲学文化底蕴,中医学,虽说是医学的一个分支,又何尝不是中国哲学的一个分支呢。
中药伴我走过了几十年的历程,倒不是我吃了几十年的中药,而是我的家里,直到今天,还常常有人在服中药。
小的时候,家境贫寒,又居于偏僻山区,家人患病,多以中药治疗,也就积累了不少有关吃中药的常识。这常识与中医药的医理药理可能相去甚远,但能体现中药的民族文化,也增强了我对中药的认识与信赖。在诸如“砂锅煎药”、“武火开文火煮”、“质坚者先煮,质柔者后煎”、“糊锅有毒”等等常识中,尤以有关“药引子”一说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并坚定了我对中医药的信心。
之所以有如此耐人寻味的信心,大约是源于中学时学过的鲁迅的《药》这篇小说吧,其中就有老栓以被砍头的革命者的血为药引子为其儿子小栓治疗肺痨的情节。后来翻阅《红楼梦》,书中也曾提及药引子。张太医为秦可卿诊病开方,在正药之外,又注明 “建莲子七粒去心,大枣二枚”做药引子。鲁迅提及的人血药引子,在民间确是存在的,过去的中医也的确使用过,曹雪芹提到的建莲子和大枣为药引子,据说是有中药学依据的,更是中医的常用。奇特的药引子是在武侠小说中,如“天山上千年的雪莲”、“清明节戌时不落地的雨水”等,似乎就不属于药引子范畴了,而是一种文学的调侃,但仔细思量,先不论是否有千年雪莲和不落地的清明雨水,即使有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这种调侃其实是一种精神的表达,其中包含有愚公移山的味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即便最终得不到这药引子,只要尽心尽力了,一样会收到药引子的疗效的。《济公传》里也有一则药引子的故事,赵文会请济公为儿子看病,济公说“要给你儿子治病也不难,须依我一件事,方能治好。”赵文会问哪一件事。济公说:“我可治,就是药引子子难找,必须有五十二岁男子,还得是五月初五日生人;另有十九岁女子,八月初五日生人,将二人的眼泪合药,才可治好。”这眼泪做的药引子不仅治好了赵文会儿子的病,还治好了董仕宏父女的团圆病,读来让人忍俊不禁又令人深思。
由此想来,这药引子其实是有两类的,一类是物质的,一类是精神的。
物质的药引子并不费解,而精神的药引子则颇费思量,但我相信也确实是存在的,这就是和谐、温馨、真诚、博爱和感情。
上世纪七十年代,母亲忽然患上了黄疸型肝炎,仅仅一个晚上,母亲全身变成了淡黄色,尤以眼白为重,整个眼白就像鸡蛋黄一样。父亲急忙请来了任医生,他是公社卫生院的唯一大夫,擅长中医,也是父亲的朋友。任医生经过望闻问切,告诉父亲,母亲得的是黄疸型肝炎,征求家里意见,是否转到县医院住院治疗。当得知住院治疗需要几百元医药费时,父母不得不放弃了住院的想法,恳请任医生全力施救。
记得那天天气阴沉沉的,亲朋好友站满了一屋子,他们或送来几枚鸡蛋,或几两红糖,或几斤白面,都是来看望打料病重的母亲的。任医生先是用雄黄烤出的烟雾来熏母亲的鼻孔,不一会儿,母亲的鼻孔里就持续不断地滴出了黄色的粘液,任医生说,只要能熏出黄汁,这病就有治好的希望了。随后,任医生开出了药方。开的是什么药已无从所知了,但所用的药引子一直记在我的心里。药引子是:“鸡蛋一颗,红糖一两”,服法是鸡蛋红糖混合,白开水冲成汤,早上药前喝一碗,晚上药后喝一碗。一个月之内不能下炕,不能着急,不能生气。一切病人的用具都要专用,家人尽量少与病人接触,以防传染。
父亲严格按照任医生的嘱咐办事,每天早早起来就为母亲准备药引子,照顾母亲吃药,照顾完母亲后,他还要下地劳动,收工后接着伺候母亲。孩子们除了在院子里为母亲煎药外,其他与母亲近距离接触的生活父亲一概不让插手,他怕孩子们被传染。
父亲是一个脾气暴躁不苟言笑的人,但在母亲得病期间,他却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斯斯文文,慢声细语起来。为了给母亲增加营养,父亲让三哥特意到内蒙牧区用土豆和圆白菜换回了几斤牛肉干,父亲用刀背把牛肉干拍成碎末,用麻油炝锅后,加入小米煮成肉干粥给母亲开小灶。母亲心情是可以想象的,家境如此艰难,一家人整年见不到一点荤腥,自己却享受如此高的生活待遇,她说有点肉粥就可以了,要求把药引子停下来。父亲是不会同意的,不管母亲说什么,父亲每天都会准时将药引子和药一同摆到母亲的面前。他对母亲讲“今年年景不错,家里工分也不少,不在乎你的这点药引子,你早点好了,多养上一头猪,什么都有了。”为了多挣点工分,父亲还揽下了生产队下夜的活,一个多月的时间,父亲显老了很多。
母亲的药是在院子里煎熬的,用三块石头将药锅架起来,下面点上木棍或牛粪,一个人守在旁边,不敢有丝毫懈怠。有一天,我在煎药时,因没有把药锅架稳,把药锅摔碎了,对我来讲,这无疑是踏天大祸,不但损失了一副药,而且还打碎了药锅,我看着破碎的药锅和袅袅的烟雾,准备着父亲的雷霆大怒,但父亲没有,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命令般低声说道:“别喊,别让你娘听见。你娘一着急,这药就白吃了!”他迅速出去借回了一只砂锅,重新为母亲熬药。
药渣的处理父亲也是煞费苦心。他说,病人需要尊重药渣,这就像文人要尊重字纸一样,这样药效才能到位。每次煎完药,父亲都会把药渣埋在圐圙的菜地里,这是对药渣的安葬,是药材的回归。母亲隔着窗户看到父亲安葬药渣时的那份虔诚,她的脸上就会洋溢出幸福的表情。
是啊,父亲的言行和情感何尝不是最好的药引子呢!
一个月后,母亲的病情基本好转,一年后母亲痊愈。现在生活好了,母亲也已是耄耋老人,但仍然每天早晨都要喝一碗当年的药引子,不过她总说,现在的鸡蛋不行了,怎么做,也没有当年父亲所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