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石头的散文
关于石头的散文篇1:石头
这一年,好像整条街都只剩下单种颜色,昏黄冰凉的颜色。说不上好看,但也谈不上不好看。雨后的街巷很静,偶尔急匆匆的脚步声,惊起一层雨雾。秋季似乎很少见鸟来了,只有云雀在地板上的石缝里寻找食物。他握一把黄色的黍米,拖着毛拖鞋,缓缓下楼,推开褪色的木门,黄色米粒从他的指缝间滑落下来,两只云雀走到路中央,抬头看看,警觉便没有了,低头嗒嗒地觅食,拍拍翅膀飞走了。他微微笑,合上门,木地板“吱吱”地响。
还只是午后,这街还热闹不起来。他知道的,所以任由他静着,不去打扰。他也知道,会热闹起来的,像所有灯红酒绿的城市一样,但这种热闹并不叫人讨厌。他坐下来,给一家老钢琴调音,“铛铛”的,有种晨钟敲响的感觉。不一会儿,他满意地坐回圆木椅上,把手放在琴键上,那双手已经老了,像枯木枝条,但仍旧能淡出最美的音乐。他抬起脸的时候,目光里藏着眼泪。那一曲叫做《眼》,写给一个叫做石头的女子。那是一个倔强的女子,所以给自己取名叫石头。他说,她的心,其实是软的。
许久许久,他面前的那杯茶冷了七次,我替换了七次。他终于端起来呷了一小口,然后为诶笑,说好苦。又补充说,石头有说过,茶就该是苦的。我看着他,伸手接过茶,猛灌一口,是苦的,我一直知道。他又笑,笑如当年,灿烂而忧伤。他回到单人床上躺下,替他盖好被子,合上门,我离开,这是规律。很快,他会有一场演出,在晃散的灯影里,我会在台下听,默默地。
他的一曲《眼》,唱得沉沉的。思念在歌声里飘呀飘的,没有飘出这一个季节。其实,他没有见过石头,只是收到他粉红的信。我学他的微笑,走出酒吧,偷回他的屋子放了一个粉红的信笺:石头走了,雅欣也要走了,再见!
关于石头的散文篇2:石头、诗歌与人
因为想起瑞安乡土作家姚明波老师赠我的短篇小说集《风铃》,我又重新找出来翻阅。并就姚老师想起我赶会时偶遇的苍南县文联刘德吾主席。
时间是09年夏,天气出奇地热——仅次于今年的高温;当时,我和几位会友一起在苍南参展。那次展会碰上了超强台风,在刮风前几天的一个上午,我的展位来了位四十来岁的年轻人,他见我篆刻印章,就凑过来满有兴致地说,青田石雕朋友还会篆刻,行呀!
这么热的天气难得有人夸奖,我心里乐滋滋的,如同卖了石雕一样高兴。聊了几句,我们就不知不觉地聊到了文学。他告诉我,他到过青田,是参加一个什么文学创作方面的活动。“你们青田的文联主席我认识——叫曾娓阳是不是,还有你们的李青葆老师,阿航,叶和君••••••。”
我很惊讶,一个苍南人竟然对青田文化的领军人物如数家珍。后来他告诉我,他姓刘,名字叫德吾,是苍南的文联主席。“五百年前咱们还是一家人呢!”他笑咪咪地对我说。我这个人个性有点古怪,情商几近乎无,见到领导就会木木讷讷的不大自然,这次却是个大大的例外。大约是第三天的样子,来了几位搞篆刻的小伙子要买印章,说是刘德吾老师的学生,紧接着就是刮台风,我们竟无缘再见。
今年我赶鸭子上架粗通电脑,输入“刘德吾”三字搜索,才知道他早已享誉诗坛。我拜读了他的部分作品,在产生无限崇敬的同时,意外获知刘德吾主席已经在2010年7月26日的一次交通事故中不幸去世!真是天折英才。与我们青田的叶和君老师一样,刘德吾主席竟然也走了,他甚至走得毫无征兆,使整个苍南为之垂泪、动容!
“在石头和诗歌面前,人只是匆匆过客。”刘德吾,这位毕生钟情于诗歌和石头的江南才子,为苍南文化开天劈地的实力诗人就这样匆匆别去了。他为这个世界留下了八部沉甸甸的诗集,用他自己的作品印证了诗歌超凡的生命力!
关于石头的散文篇3:一块石头
在我家的旧书橱上摆放着一块石头,是那一年秋天我又一次登泰山时从“经石峪”拣回来的。
它虽然来自泰山,却丝毫不具备“泰山石”所特有的那种观赏价值。它看起来有小孩子的一个拳头那么大,表面粗糙,模样笨拙,颜色白中透黄,既没有什么花纹,也不奇形怪状。然而,就是这样一块寻常的石头,却被我摆放在了家里的书橱上。之所以会这样,全因为我对泰山的一份特殊情感。
离开泰安十多年之后,又一次去登泰山,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要带一块石头回来留作纪念。记得在山脚下,我曾经驻足观看路边小摊上出售的一些非常有特点的泰山石,思量着是否买下一块,看来看去,总觉得那些石头似乎经过了某种修饰,失去了一些自然的原味,难合我的心意。转而一想,既然已经来到泰山,何必要花钱买一块石头,山上的石头应该很多,亲自去山上拣一块应该更加有纪念意义。于是,一路寻寻觅觅,希望能够遇到一块令我心仪的奇石。然而越是往上走,心中越是不安,因为我忽然想到奇石通常情况下都是藏身于人迹罕至的地方,这样顺着人来人往的山道走去,很可能一无所获,而且我是和家人朋友一起来的,又不可能一个人随心所欲到处乱跑。走到经石峪那儿时,大家都在观赏坡面上那些石刻,我扭头看到旁边有一片僻静的小松树林,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东瞧瞧,西看看,就在林间空地上发现了几块石头,一一过目,却都是那么一般,不能令我满意,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其中一块,心里盘算着,如果能再遇上一块更好的石头,就把它替换掉,如果遇不到,有它在,总比空手而归强。
然而,直到离开泰山,我也没有发现一块能够代替它的石头。
带它回来之后,我就把它放在了办公室的桌子上。虽然它算不上奇石,却也有自己的特点,它有一个底,能稳稳的立住,有凹有凸,有山的形象。闲下来时,看到它,就会想起泰山,就会沉浸在一片遐想之中。一天,一个熟悉的朋友来到我的办公室,一眼看到它,以为是个什么宝贝,就抓在手里看,没看上几眼,就失望的放下了,不屑一顾地问:哪里拣的一块破石头,放在这里占空。我很认真地说:是从泰山拣回来的,它可是一块真正的泰山石。朋友就摇头,满脸不相信,以为我在说胡话。我还想做进一步解释,朋友却很快转移了话题,不再谈论它。我心里暗暗有些失落,看来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注定是要受到冷遇的。
又有一天,我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同事往墙上砸一个钉子,一时找不到锤子,就拿了它去砸钉子。钉子砸上了,我正好回来看见,急切之中一把将它夺下来,大声说:这是一块泰山石呢,你怎么能这样对它。同事却满不在乎地说:啥泰山石,不就是一块石头么,这样的石头外边到处都是,你整天把它放在那里也没什么用途,我这是废物利用。我却真生了气,一言不发,把它仔细看了又看,见它并没有什么破损,才放了心。把它放回原处之后,心绪依然难以平息,无论它多么普通,它终究是我从泰山带回来,以后我必须好好照看它才是。
有一段时间里,我曾在一些石展中见识过不少具有较高观赏价值的泰山石,它们或造型千姿百态,或图案千变万化,令人赏心悦目。每次看了那些奇石回来,再面对自己拣的这块石头,我总是感到有些难为情,越是把它与那些奇石比较,越是觉得它一无是处,渐渐地,我竟然有些厌弃它了,有一次,我甚至动了扔掉它的念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正好那个时候我对篆刻艺术产生了兴趣,业余时间刻了不少印章,于是忽发奇想,试图对它进行一番改造,比如在它身上刻上“泰山”两个字,那样,看到它的人就会知道它的来历。但是试了几次都不能成功,它的质地实在是太坚硬太粗糙了,费了半天功夫,把刻刀弄坏了几把,却只在上面留下了一点点微痕。找懂行的人问了,才知道这种石头是不适宜刻字的。于是我只好放弃,还让它保持原样。
它在我的办公桌上摆放了很多年,我渐渐地习惯了它的存在,也习惯了它的模样,日久生情,我也越来越感觉到它的可爱,每当办公室里打扫卫生,我也会用清水洗去它身上的灰尘,细心呵护它一下。
几年前,我的工作单位发生了一次变动,由于走时太匆忙,与我相伴多年的一些东西都在不经意间丢失了。渐渐安顿下来,整理旧物,发现这块石头竟然没有离我而去,欣喜之余,不由地更加珍惜。从那之后,我就把它放在了家中的一个旧书橱上,在我看来,让它与我的那些旧书做伴,应该是再适合不过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它,我是最了解它的,在我眼里,它就是一块真正的泰山石。而且,它来自泰山的经石峪,它还应该是一块被文化浸染过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