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梧桐树的散文
关于梧桐树的散文篇1:梧桐树
我家门前总有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小时候,我常常站在梧桐树下,仰着头左转一番、右转一番地寻找枝头上的鸟雀。寻到后,便迅速用手作枪瞄准目标,嘴里“啪啪” 两声。这个时候,鸟雀若飞,心里自然欣喜;鸟雀若不飞,心里还是欢喜。因为飞与不飞,都可以自认‘枪法’ 很准。
梧桐树除了高大,美丽的姿容也是无可替代。每当春天,那一根根腾空的树梢,都会争相绽放喇叭形状的紫色花朵,而这朵朵小花还要聚在一起构成簇簇的小山峰模样,就一下子俊悄得无可挑剔。远远望去,团团紫色相汇如云,映衬下面的尖顶房屋也仿佛成为庭楼殿阁了。站立树下,一股温润的香甜气息还将包围住我,让我快乐得尽情呼吸。于是,我趁兴拾起一朵头先落地的小花当作喇叭,“嘟嘟嘟,嘀嘀嘀” 地吹响心头的春天旋律。
可爱的梧桐花虽然绽放过后就要凋零,但无数叶芽又“唰唰” 生长了。不需多时,一片片手掌 般大小的叶子 便撑起了梧桐树威武的伞盖,使得房前的院落在炎热的夏季,总有一片连一片的大荫凉。这样一来,外婆又可以安心地从火烤般的菜园摘回瓜果蔬菜,放入盛满井水的盆子里浸泡着、清洗着;或者悠闲地坐在水井旁边,洗涤干净一件件衣服;再或者,站立门前撒些大米,唤回鸡群,仔细清点数量有无缺失……
每每逢上暑气重重的夏季,梧桐树荫对于我们这帮放假的孩子,就显得更为珍贵了。我们虽然“逃避” 了阳光,但“躲” 在梧桐树荫里依然可以自由自在。这样的时候,我们要么搬来小桌櫈,摊开作业本,做一回必做的习题;要么摆开棋局,斗它个谁胜谁负。最为难忘的是,铺开了凉席,围坐在外婆身边,拉着她的手或衣襟,听她讲诉日本军强横侵犯中国,女人们用刀把脸划破,再抓起烧柴后留下的灶灰往伤处涂抹,好让自己变丑,远离更大的灾祸。记得,外婆讲到这里,双眼凝重,泛起泪花,好像那样的场景就在眼前,无法消失。后来,外婆又把故事讲到了如何在大树周围寻蝉和挖蝉。
为了挖蝉,我们在傍晩时分,纷纷拿起外婆常用的小铲子,凑近大树仔细寻找小土洞。寻到后,使劲往里瞅,看看有无动静。好几回,我可就看见蝉虫都已经接近了洞口,努力往外钻呢。于是,我顺着洞口往下挖,灰土土、胖乎乎的蝉虫就拿在手上了。蝉虫挖得多了,我突然察觉梧桐树周围的蝉虫要比其它树木周围的要多许多。再一思量,那大概是它根部的汁液比其它树木也要多的缘故吧?因为我常用镰刀任意砍过所有遇见的树,唯有梧桐会从伤处流淌“泪水” 一样的清色汁液,还曾尝了尝那涩涩甜甜的味道,所以得知它的汁液是丰足的。只是,我又开始纳闷,一只只没有翅膀的的蝉虫,该怎样从紧紧包裹的壳里钻出来呢?
外婆从桌上拿起一只爬动的蝉儿,指着它后背上一道细小的线印,说:“夜间,这条小线印会裂开,‘知了’ 就钻出来,伸展出薄薄的翼飞走了。”于是,为了防止‘知了’ 飞走,我们便把它们放在木箱里关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抢先开启木箱,果真看见一只只长出薄翼的飞蝉。其中一只见到光亮,居然一下子就飞跑了,惊得我赶紧将木箱盖严。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梧桐树不仅为我们遮挡烈日,还悄悄用土里的根脉哺育有趣的生命,真是可爱的树木。
夏季里除过烈日烘烤让人难耐,大概就是大风大雨令人恐惧了。每逢电闪雷鸣的时候,我总要怱忙地跑回屋子,寻得家的保护。那样,我就可以扶着门板安心地瞅着外面惊天动地的场面。有一回,我从呼啸的风声里忽然听得“咔嚓” 一声响,就看见一支梧桐枝叶从眼前的空中跌落到了院子,又被狂风迅速横扫开了。目睹这一幕,我得出一个结论:“我的家保护着我们,高大的梧桐树又守护着家园。”于是,心里更安心了。
关于梧桐树的散文篇2:那些梧桐树
春暖花开,梧桐树也绽开花蕾,探出喇叭,向着东风和大地倾吐芬芳。
父亲在世时种了很多树。苹果树最多,现在承包给二叔管理。其余的,桃树过了结果的盛期,纷纷老朽;几棵核桃树,兀自伫立在屋后,枝叶茂盛,却似荒弃了学业的孩子,每一季连谎花都吝啬地开一朵。
今年春天,二叔把父亲栽在远山里的四颗梧桐树卖了。两棵大的,两棵小的。大的近三十米高吧,多年不见,我也不清楚,一个人是环抱不过来的。一共卖了两千伍佰元。
卖树的时候,他并没有找人帮忙。那么重的木头,只他和两个收购木材的抬上车,运走。清明节回老家,二叔将账单和钱一并递给我,我粗略地一看,就将伍佰元拿出来给二叔,要他买些愿意吃的菜蔬。虽然不多,也是我的心意。
二叔的身体不是很好,昏黄暗淡的点灯下,他清瘦的脸庞给春日熏晒得黝黑黯淡。他微张着嘴憨厚地笑着,皱纹调试着如田里沙土般宁静的面容。二叔执意不肯要,絮絮地说着那几句话:“这钱你拿着就是。给我干啥。”
我愈觉得这钱烫手。愈觉得不留给他一点钱就对不起他的关怀。
二叔最后勉强答应留下了那伍佰元。我连忙转开了话题。
相对于那几十万的房贷,这些钱只能算是杯水车薪。装在胸前的口袋里,沉甸甸的,让我的胸口有些闷。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以前只是耳熟能详的俗语,现在落到我的身上,竟觉得莫名地伤感。
我知道人、事、物各有时,强求不得,必须对失去豁达,才不受其累。可是,感情掺在里面,实在不能一时排解得开。
仍然记得一些瞬间,黄昏或者黎明,我跟着父亲去田里锄地,浇水。父亲疼爱我,在我小的时候不会让我曝晒在炽热的阳光下,只在动人的晨夕,带我去地里,教我耕种。等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父亲才把我当作半个劳力,让我经风受雨,沐浴阳光。种树,是每年春天的必修课。开始,父亲教我刨坑,栽树,填土,填到三分之二处再提一下树,然后去山下挑水。
仄仄斜斜的小径,坡陡路滑,父亲佝偻着身子,两手紧紧地箍着两只水桶,尽量让水少一些倾洒出来。无处停下休息一下,汗流浃背地挑到地里,慢慢地浇下,再去挑。
最后,坐在树坑边,卷上一卷烟,慢慢地点上,悠悠地吐着青蓝的烟圈,等着水浸润入地下,才埋上最后一层土。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等我有了孙子,这树就可以换钱了。”那时父亲总会带着疲惫的笑意眯着眼看着远处的山岭,悠悠地说这样的话。
关于梧桐树的散文篇3:窗外的梧桐树
我家的楼后面,紧靠我家储藏室的外墙处有一棵梧桐树,站在后阳台隔着窗户一览无余。它生长在狭窄的夹缝里,周围满是垃圾、碎石烂瓦,没有肥沃的土质,被高楼遮挡住了阳光,却长得高大茁壮。
“一株青玉立,千叶绿云委”,夏季,梧桐树冠高擎着翡翠般的碧绿巨伞,设下了大片的树荫。开着白而又粉又紫的花,鲜艳而明亮,只可惜,无人欣赏。
“梧桐一叶落,天下皆知秋”,既富科学,又有诗意,只可惜,邻居们(包括我)都不去看它的美丽,更无心氤氲它的诗意,只是烦它的落花和落叶,污染环境,很难打扫,需天天为它“服务”。每年,我们家最深受其害。渐入秋天的时候,梧桐树好像故意挑战我似的,叶子像一块块瓦片不停地下落,纷纷扬扬,砸向我家的储藏室,有时砸到我的头上、衣服上。起风时,叶子的白色蜡丝随风飘扬,形如飞雾,絮状飘落,人不小心碰到会有黏糊糊的感觉,还有一股臭味,且很难清洗。
今年,邻居们谋划着要灭掉它。你一言,我一句,不止一次热烈地讨论最佳方案。因其躲藏在夹道里,别说大型机器无法靠近它,就是下去个人亦难近其身。我做了,从网上查的方法,用硫酸。当时,我顺着梯子下去,设计好了的靠近它。夹缝里,阴森森地。我用尽力气在它庞大的树根上砍,刚一触,它就流出了泪,是哭泣?是求饶?想以此获得同情或者饶恕?还是流汁液就是它本身的特性?到底是什么伎俩?我不得而知。想到它也是一个生命,顿时,身上麻麻地,脊背似风袭过,凉飕飕的感觉,我该这样做吗,我有必要这么做吗,我能这样做吗?会不会遭到树神的谴责,遭到生命之神的报应?想到这,顿时萌生了退却的念头。“好了吗?砍得深一些。”“多砍几个地方”“把硫酸灌到主要部位”墙外的邻居们督促着,他们想让我快点把它弄死。
之后的每一天,我走到楼下,第一要想、要看的就是这棵遭万人烦的梧桐树死了吗,或者叶子掉光了吗?经常地,下了班到了楼下遇到邻居,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它还没死吗?”。然后要讨论的是它多长时间会死掉,还有没有更好的让它尽快甚或即刻死去的方法。慢慢地,看到它的部分叶片开始不经时地变黄,变黑,在风中抖颤着,随时有可能掉落,顶梢也慢慢变得枯干了,“硫酸起作用了,有化学反应了”大家都为高智商的谋划有了成绩而万分高兴,在打牌之余乐此不疲的谈论着,天天如是。
之后一周我到外地听课,在回来的路上还在想着它的事情。“有两根较粗的枝子了”刚到家妻子就满面欢喜地迎面告诉我梧桐树的情况,我隔窗顺眼看去,东南、西北方向各有一条枝干已经变干,枯死了。我在想,难道它们还要绑在一起对称死去吗?不知怎地,转念又一想,对于如此的遭遇,如果这棵梧桐树的残躯有灵,一定会在某个法庭状告我的罪行。
秋意渐浓,风也凉了许多,梧桐树最大的枝干上,仍可清晰地看到几片透着绿意的叶子稀疏地挂在那儿,好像很稳固,又似乎是在作着最后的挣扎。一连几天,它们好像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仍那样绿,那样地在风中任意地摇曳。
战斗僵持住了,战果不大,面对如此的局面是我所没想到的,冥冥中,我似乎被梧桐的拼死抗争所吓倒,它们怎么如此顽强?生命,是生命的意志力,强烈的生的渴望,抑或梧桐亦有不为人知的敢于抗争、敢于立命的不屈精神。只是,我们人类却小觑了它们。
反观自己,往往是为了自己的一点点方便,所谓的“美化环境”,就会毫无怜悯地灭掉整棵梧桐树,整个生命。它们也是一个生命,亦是立在大自然生命群体中不可或缺的生命因子。
感慨还是好的,有时候不免令人悲哀,如果我对人们说要以花草、树木为师,彼此尊重,互相敬仰,珍爱每一个生命,留住山青花燃的世界,“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也难怪。
再感慨一下感慨,我们缺的不是感慨,亟需的应是行动,真真切切切切实实的行动。
但愿,我们每个人,面对每一个生命都能尊之、敬之、爱之、护之,而我,从梧桐始。
严冬就要到来,夕阳中,我看到历经生命磨难的梧桐树依旧高俊挺拔,似乎那淡淡的甜甜的香味益发清远。明天,它还要如约地迎接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