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梧桐树的散文赏析
关于梧桐树的散文赏析篇1:别了,梧桐树
眼下,这条不足500米的小路,活像个屠宰场,那一棵棵高大魁梧、肤色斑驳的梧桐树,被人按倒在地肢解扭断,再连根带土拖到车上运走。刺耳的电锯声、汽车喇叭声和施工人员的叫喊声混杂一起,闹翻了整个上午。
我从自家的阳台往下瞧:小路的南北两端,早早被施工队用黄色的路障牌拦住,汽车不能通行,过往行人和非机动车只能小心翼翼地从外圈缓缓而行。我还看见行道的两侧,被挖空的那一只只窟窿,简直就像无数的弹坑,令人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仅仅因为这条小路需要拓宽,满足汽车的通行,就立马要将这些已经生长了半个世纪的梧桐树置于死地,令人费解和愤懑。树是有生命的,但它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任人摆布。树不会言语,当它被人宰割时,只会发出骨骼断裂的声音,以及叶子的沙沙声,因此,它不如一头猪,甚至不如一条泥鳅。我不知道这些梧桐树现在的命运如何?或许它被锯成木材,或许它被迁移至他处,但无论如何,它的突然离别,让人蓦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和眷恋。人的情感是很微妙的。当一件东西长久地停留在你的视线里,你也许会麻木淡然,甚至会讨厌它,但它一旦从你的眼前消失,你也许会无所适从,思念它,回味它的好处。
是呵!梧桐树,这古老而淳朴的中华树种,目前正以小跑的速度,从我生活的这座城市退伍。这并不因为大量的马路拓宽工程,而是由于人们的理念发生了偏差。现在有不少园林专家认为梧桐树树种老化了,已不适合做城市的行道树,应该淘汰了。因为它春季会飞舞漫天的花絮,夏季会产生很多的毛毛虫,冬季会落下大量的枯叶,给人类造成许多麻烦。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梧桐树的位置让给了香樟树,绿化部门不厌其烦地从外省市买入大量的香樟树,现在这座城市,到处可以看到香樟树那纤细的身姿。据说,这十几年里,几乎挖光了某省各大山头的香樟树,香樟树的价格也是节节攀高。
如果把梧桐树比作臃肿的黄脸婆,香樟树比作苗条淑女,那些园林专家喜新厌旧也在所难免。然而,梧桐树真的像园林专家所说的那样一无是处、风光不在吗?不!至少在一些老人的嘴里,我还常常听见有关梧桐树的话题;至少在一些地方,我还能看见梧桐树那丰盈婆娑的身姿。
在杨浦公园附近的控江路,梧桐树始终是唯一的行道树,几十年未变。这里的梧桐树长势喜人,每年,绿化工人都会定期给它修剪、打药、支撑,精心培育,所以,这里的梧桐树与众不同,宛如一个个巨人,高挚着碧绿的巨伞,为行人遮阳挡雨。由于这里的马路不宽,每到夏季,两排树杆高大、枝叶茂密的梧桐树会头碰着头,枝连着枝,织成一排拱形,犹如长长的绿色隧道,清凉惬意、赏心悦目。在这绿色的隧道旁,还设有很多石凳、石桌,不少路途这里的出租车司机,喜欢在这儿停留小憩,闭目养神;附近的居民也爱在这里打牌下棋、纳凉侃“大山”,俨然将梧桐树当成了自己的家。
在徐家汇一带,一些幽静的小路两旁,又粗又高的梧桐树像威严的战士,伫立在路边,向人们行以注目礼。衡山路、瑞金路、建国西路等多条马路,在今夏高温季节,已成为附近居民和游客最喜爱的地方。因为这里的梧桐树,不仅为大家撑起了连片的遮阳绿伞,而且为城市的高楼大厦创造了一条绿色走廊。由于梧桐树的功劳,这里马路高温季节下的平均温度,比没有种植梧桐树的地方要低4-6度。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愉悦的好消息。
如今百年不遇的高温,似乎让园林部门开始反省,痛定思痛。从《新闻晨报》获悉:园林部门最近就上海高温环境问题,专门进行了课题研究,制定了扩建上海城镇地区林荫大道的详细计划,而梧桐树的扩大种植,又是林荫大道的重要内容。然而,我想,城市绿化建设已经不起折腾,因为每次的反复开挖移植,不仅劳民伤财,而且对植物也是一种巨大的伤害,为什么我们非得走一段弯路,才能有所觉醒?这是否与我们工作的官僚浮夸作风有关呢?但愿园林部门能引以为戒。
我喜欢梧桐树,因为它目睹了上海的发展和历史进程。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上海从一个落后的、环境污染严重的工业城市,不断脱胎换骨,已逐渐发展成一个“蓝天白云、空气新鲜、绿色成荫”的国际大都市,人民的生活质量,有了飞速提高。
我喜欢梧桐树,因为它曾陪伴我走过一程又一程的人生之路,与我同沐风雨、共度春秋。小时候,我时常和小伙伴们爬上梧桐树,掏鸟巢、捉知了、采树果;在梧桐树下支起一只小方桌,和同学一起聚精会神地做暑假作业,常常为一道数学难题争论不休……
关于梧桐树的散文赏析篇2:那一棵梧桐树
秋阳渐渐西斜,巧民在六斗桥头的石板上坐着,时不时有南北穿梭不停的各种车辆从身边疾驰而过,这两天,连队棉田开始打脱叶剂,为机采做准备,8台高架机车在5个斗渠的上万亩棉田里作业,场面倒也是很壮观,往日青葱玉翠的棉花叶子透出一种颓废的枯褐,弟弟三民早早就去泵房排队,等着机车给棉田打脱叶剂,他打电话给巧民,说自己棉田有几个劳力在拾地头,让巧民帮着过秤拉棉花,巧民干脆地答应了。
巧民没有种地,他还有4年就到退休年龄了,以前在连队场院当警卫,因为身体状况不大好,失眠,风湿痛,一直在家里休养,年初连队支部研究,让巧民和护林员志军一起维护连队的中心道路林,平日里就是修剪道路林的枝杈,刷石灰涂白防虫,再就是把新植的道路林里有因浇水歪斜的小树扶正培土,用脚踩实,活不累,就是有些熬人,好在巧民是个慢性子,有活就干,没活就陪着媳妇坐在小区楼房的阴凉处,看闲人们打牌聊天斗地主。巧民和弟弟相处的好,平日里也经常和媳妇帮着弟弟干点地里的农活,中午吃过饭,他就发动小四轮,来到三民地头,他不拾棉花,腰椎不好,站在媳妇跟前帮着拾了几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媳妇看他站在日头下,说了句:没有带帽子,秋天的太阳是老虎,到阴凉地儿里坐着吧。巧民咕哝一句:这天,太阳地里晒的头皮疼,树林儿里坐着也凉呢,说着话,他还是转身出了棉花地。
国良开着他的拖拉机拉着打药罐在路上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从巧民身边经过都会打喇叭算是打招呼,巧民也是面带微笑挥挥手,与弟弟的棉田西边隔壁地里,是钟家父子在收滴灌的主管道,父子俩一前一后配合的很默契,一拉一送,收的很规整。巧民扭头看到5斗书亮的苜蓿地里几只低飞盘旋的鸽子在觅食,鸽子是连队最能捣鼓的大磊那个小伙子喂的,听说大磊把那群羊卖给了玉亭,因为自家有机车,有地,春上还专门种了许多观景树苗,又在南区连队管理了3千亩地的玉米。家里还在团部开着宾馆,忙不过来,才把羊群转手了的。
巧民倚着身后的梧桐树,这棵梧桐树用一蓬沧桑的树荫为他遮着秋日的阳光,这棵梧桐树有多少年,谁也说不清楚,巧民只知道自己和弟弟一起种这桥下的这块地也有十多年了,给自己遮过多少次风雨,带给自己多少次的清凉都已经记不清了,这棵梧桐树似乎也是在与蓝天的深邃默默对语着,渐黄的梧桐叶子随着微风自由自在地相互碰撞,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就像很近又像很远的神秘而诱人的窃窃私语,悉悉索索地,就有了黄叶儿因了叶柄脱水枯干打着旋儿落在地上,落在小渠的渠埂上,落在巧民的肩上,头上。
田野里成熟的棉花、玉米浸润在秋日的斜阳里,叶边透着斜阳的光,棉田青枝绿叶吐白絮,产量会很高的,这是今天大清早,连队的大学生副连长席子对巧民说的,巧民的目光和思绪集中了,他咧嘴笑了一下,都说今年棉花价格不太好,弟媳妇一直念叨着,忧心忡忡是害怕会亏钱,连续三年春上刚播种就挨了大风,吹的遍地疮痍,地膜、带子到处飘,弟媳妇哭的稀里哗啦的,年轻人,遇到点事儿就沉不住气,唉,一到开春连部广播上说签合同,弟弟和弟媳妇跑得最快,签的最快,遇到风灾,弟媳妇就咧着嘴哭,边哭边干,在咱这团场,哪一年春上不刮几场风,北风吹、北风吹,那话也不是白说的啊,现在团场连队重点抓植树造林建设,改善居住生态环境,斗渠林、道路林、条田林,给你连队下达的植树任务完不成,就按照考核要求处罚,连队大会小会都在说植树造林的事,这不,连队周围四处种树,小拇指粗细的杨树苗现如今都有碗口粗了,有的树梢都长过了屋顶...巧民一口一口抽着烟,静默得如一株成熟的庄稼,但是他的思绪随着目光四处弥漫飘荡。
巧民听到远处有鸡在叫。那该是克林家院子里养的芦花公鸡在叫,克林已经退休了,平日里喜欢种菜、翻修农具,因为和北山那边的哈萨们相熟,时不时喜欢倒腾些牛羊,贴补家用,也因为他豪爽,那些骑着摩托车或者开着皮卡的哈萨爷们时常会在他家小聚,这不,克林媳妇在路东地里拾棉花,听她的大嗓门:是家里刚送走几位哈萨朋友,克林让她给几位哈萨朋友装了些自家菜地里的辣子和西红柿。
巧民这时候就看见克林家那只天真可爱的小白狗正伏下前身,撅着屁股翘着尾巴,嘴贴着地,瞪了眼睛汪汪汪对着一条虫子在表现它的勇敢。小白狗一定是跟着克林媳妇从家里跑出来的。嗯,一定没错。
这时候,眯着眼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巧民看到斜阳已经挂在了树梢,扭头看看连队小家住户的屋顶,每一个烟囱孤单地静立在屋顶上,无限哀伤地回想着曾从自己胸膛穿过,慢慢飘漾起带着新秋香醇的炊烟,巧民想这烟囱会不会寂寞呢?现如今,大多数的人们已经住到团部楼房里了,即使住在连队,也大多是使用的液化气,或者电磁炉,自己和媳妇不也是一样吗,在连队里居住的时候,到了这个时候,就要开始提水、劈柴,引火、做饭了,现在,没了那时的忙碌,闲下来,反而会觉得少了啥,站在自己阳台上,看着团部公园里健身走路的人们,看看绿树红墙,看看亭台廊榭,看看每个人的那一份清闲淡定,巧民一点一点细细感受那些情景,就和现在坐在桥头石板上感受连队这一方的情景,心绪都是一样的。这些情景平平常常,平常得就像水和阳光一样,浸润在他生命的每一个日子里。
在桔红西下的阳光里,巧民仿佛看到自己在麦田里挥着镰刀咔咔咔的割麦子,又仿佛看到自己和媳妇在突击割苜蓿。他看见高粱羞红了脸,稻谷低着头,他看见媳妇穿着当年嫁给自己的红色上衣,年轻俏丽,静静地温柔地看着自己... ...
几个骑着电动车的孩子说着笑着唱着从桥头经过,巧民睁开双眼,他意识到自己睡着了,梦里的一切清晰在目,这时,夕阳红透,巧民活动了一下沉僵的腿,伸了伸胳膊,舒展了一下背脊,然后站起身来,倚着身后的梧桐树,凝望着夕阳,深吸一口气:过秤喽!
关于梧桐树的散文赏析篇3:梧桐树情结
小时候爬树掏鸟蛋,从梧桐树上重重地摔在地上,如今还留了一道美丽的疤痕,这疤痕让我恨了她很久,也让我从此爱上了她一辈子。
我不知道把我摔下来留了美丽疤痕的那颗桐是谁栽的,我只知道当时的我爬起来后,竟会无视流血,奋不顾身地,恶狠狠地踢了她好多好多脚,并骂了栽树的人,还骂了树上的鸟,当然,早已忘了骂人的内容,更不愿去记起它了。当初,也不知道她属那本哪科的,更不知她是叫青桐、英桐,还是法桐?只是知道大人们都叫她泡桐树。摔了以后才知道她很脆,鸟妈妈知道了我们这些顽童的无聊无赖才把巢儿藏在枝头,替大人们训戒我们的。
到后来记事了,我爱上了《三国演义》。当读到“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我竟为自己曾经的对她不解、无知和恨不知所措起来。我只祈愿当年被我们掏出的鸟蛋是喜鹊、黄鹂而不是凤凰了。再大些,我竟为了她去翻阅了一下《诗经》,酣畅淋漓地读了“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后,也在房前植了一株小的,日后想引来凤凰。到我青春年少之际,我发现我离不开她了,我在唐诗宋词中不停地啜饮着梧桐树影里的离情悲歌。从“……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的不道离情正苦,到“……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的怎一个愁字了得,我从晚唐的“花间派”愁到了南宋的《漱玉词》。好美的诗句,好美的梧桐!
再后来,我长大了,像她一样长大了。走进社会,工作、成家,学着她一样做了个巢,娶了惠妻,生了巧女。我读起了王安石的《孤桐》:“凌霄不屈已,得地本虚心;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和白居易的《云居寺孤桐》:“四面无附枝,中心有通理;寄言立身者,孤直当如此。”,我觉得梧桐于我,已不再称之为树,而是我的益友良师了。
再到今天,我顶礼膜拜了丰子凯的散文《梧桐树》:“寓楼的窗前有好几株梧桐树。这些都是邻家院子里的东西,但在形式上是我所有的。……山远始为容…… 只有梧桐树的生叶,技巧最为拙劣,但态度最为坦白……可知自然是不能被占有的。可知艺术也是不能被占有的”,我便暗下决心,来生我定做梧桐一株,茂密而丰盈,静静地立在那里,听风、听雨、和弦、吟诗、作画,悄悄地散着淡淡馨香,任凭万物生灵,心和往事一起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