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的散文和诗
冰心年近九旬时发表了《我请求》、《我感谢》、《给一个读者的信》现代诗和散文等作品。小编这里为大家带来冰心的现代诗和散文,希望大家喜欢。
《又走了一位不该走的人》
在我的日记上有:“3月26日,晴,吴平夫妇来午饭(吴平是我儿子,他的爱人陈凌霞是阜外心脏病专科医院的医务工作者。冰心注),带来了一本精装的《刘厚明作品选》,扉页上写着:‘请我所深深敬爱的冰心老师教正,1989年3月23日,刘厚明’。陈凌霞还说:‘刘厚明的心脏病快痊愈了,他说一两天内就来看您。’”
于是我就天天等着晤见这个可爱的年轻的儿童文学作家。
但是,从4月27日的报纸上,赫然地看到刘厚明于22日逝世的消息!我惊呆了,眼泪涌了出来,我永远看不到他了。
4月29日,在他的追悼会上,我当然去不了,陈凌霞替我送了一只花圈,事后才告诉我。
我和厚明相识,大概是在1953年左右,那时张天翼同志和我还有金近同志等一些有意写儿童文学的同志们,常在北京东总布胡同22号中国作协会址,邀约一些年轻的作家,座谈儿童文学创作问题,厚明便是年轻的作者之一。厚明给我的印象最深,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儿童文学“作者”,他本身就是“儿童文学”。他的言谈举止中充溢着童心。他在儿童中间,真是“如鱼得水”般地活泼、自由,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谈恋爱般地“心心相印,息息相通”,分毫没有“居高临下”或其他造作的意味。这样的人格,写不好儿童文学才是怪事呢!
果然,刘厚明的每一篇作品都证实了我的看法,使我快乐,使我读时发出了会心的微笑。也许在这里我不该说,现在有的儿童文学作品,看了使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太矫揉造作了,孩子们就像你们笔下那样地“不像孩子”吗?
厚明,你不该走,更不该不见我一面就悄没声地走了,你对不起我!
1989年5月6日晨急就
《痛悼胡耀邦同志》
耀邦同志逝世的消息,从广播里传来,我眼泪落在衣襟上。同时涌上我心头的却是《诗经·秦风》里的两句:“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真是,不该死的,死去了,该死的却没有死。
该死的就是我自己!虚度了八十九个春秋,既不能劳力,也没有劳心。近来呢,自己的躯壳成了自己精神的负担,自己的存在,也成了周围的爱护我的人们的负担!
算起来耀邦同志比我小十六岁,正是大有作为的年龄。我不记得我和他有什么熟悉的接触,我只记得我也荣幸地得到他赠送的一筐荔枝。
但是从我的朋友——年老的和年轻的——口中,我听到了许多关于他的光明磊落,廉洁奉公的高贵品德。他狠抓落实知识分子的冤假错案的政策,这使得千千万万的知识分子从心里感受到他的不隐瞒自己的政治观点,正确的东西,他是敢于坚持的!
他深入群众,做人民的知心朋友,他和敬爱的周一样,会永远地活在亿万中国人民的心中。
我认为一个人生在世上,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死亡就不是生命的界限了。
1989年5月2日急就
(本篇最初发表于《群言》1989年第6期。)
《向 往》
——为德诗人歌德逝世九十周年纪念作
万有都蕴藏着上帝,
万有都表现着上帝;
你的浓红的信仰之华,
可能容她采撷么?
严肃!
温柔!
自然海中的遨游,
诗人的生活,
不应当这样么?
在“真理”和“自然”里,
挽着“艺术”的婴儿,
活泼自由的走光明的道路。
听——听
天使的进行歌声起了!
先驱者!
可能慢些走?
时代之栏的内外,
都是“自然”的宠儿呵!
在母亲的爱里,
互相祝福罢!
一九二二年二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