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薄荷香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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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 薄荷香微凉
那是秋色浓重的午后,我看到忆夏接过流景手中的纸条,从她的表情看得来那几个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要忘就彻底的忘掉吧!”上面只有这样的一句话。
她笑着说,也只能这样了,缘分至此已尽。
流景转身后,忆夏低头,太久没剪的斜刘海因过长而遮挡了几乎整个脸。我隐约捕捉到有泪水漫出眼眶滑过她的面部,但同时她嘴角的弧度却丝毫未减。
她终于抬起头,看着流景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转弯的那一刻,我听见忆夏的声音平稳的表述了一句话,那么小心,那么清晰,那么绝望。
她说:“流景,我要放弃的人是你啊!”
可是我们都很明白流景听不到,也不可能听到这句话。这就是结局,风尘已过,花香暗哑,是流景送忆夏婉转的拒绝,而今,怕是连最后的残暮竟也一拽她不住。
忆夏转回身,突然泪如雨下。我知道她的笑容里有太多苦涩。她强忍着厌恶感在诋毁她的人面前委屈求全,她压制自己的情绪做败局已定的事,她极力让步看着别人黑白颠倒。这一切,只是因为流景的希望。
她说:“我做了这么多我不想做甚至排斥的事。不是为了挽回什么和别人的感情。全是为了她。可是她永远都无法体会。”随即便又笑了,那笑容里折射出巨大的悲伤。
她说:“有些事,她始终都选择无视。而我全然无能为力。”
所以,年少真的不能当作借口。有些伤害,有的人选择一个人全部扛下,而另一个人却每每心安理得。这本身就是极大的不公平。有时候,一转身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弹指有二十瞬间,一瞬有二十念,一念含有九十刹那,一刹那含有九十生灭,一弹指间何止灰飞烟灭,还闪现三百二十万个将生即灭又生的灵光,想从杂念生悬念,从悬念生想念、概念、妄念、正念,一念一念又一念,联念出可大可小可增可减的心念,留下值得念念不忘的一些意念。
我一直很遗憾,人与人相遇而产生多余的情感。好像只有当把属于自己的悲伤平摊在全世界的份额上才可以介怀,始终保持缄默不过是为了维护表面的完整性。
那些不曾被人干涉的留恋。成为了唯一卑微到引人发笑的自尊。在失去所有之前,至少还有一份坚持,它不曾因任何一次雷电的惊吓而被丢弃。
忆夏是如同流狼猫一样的,不太喜欢陌生人的靠近,一直敏感而机警,从来难测。不易亲近,又极其的敏锐,要一再确认自己处于安全范围并得到默许后方可在其接受的范畴内现身。
事实上,具备极强的警戒心,别人一般一直不被予以信任,宁可自生自灭也不接受他人用以娱己的似毫怜悯,可以说本质上是相当的骄傲。当有人被允许可以接近,那是因为,她再次把所剩不多的信任交托给了对方。
这过程需要持久的耐心和一直未变的“喜欢”,如果我们在其心里被划划到了无害的一方,那就更要守护和爱惜,这来之不易的相信是绝对不可以辜负的。而唯有骄傲到极致的流浪猫才值得容下这忘乎所以,全力以赴的用心。
如今想来,彼时的忆夏真的仿佛一只收敛了锋芒的流浪猫。当她微笑着用淡漠温凉的语气说:“我放弃她了。”的时候,我的震惊是溢于言表的。
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做这个决定一定很困难吧?”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说:“是很困难,但这是唯一的选择,结局只有一个。我们谁都改变不了。”
我一时不知该用怎么样的心情去描绘她脸上的黯然神伤。我知道骄傲如她,一定会决断凋零。有些人天生不善言辞,但并不代表她不在乎你。
忆夏曾经告诉我,她不喜欢老是怀念过去。因为有人说,过去,只是时间匆忙之间洒落的倒影,执着地想要握住,到头来却原来是一场镜花水月,做不得真。而她深感认同。
是啊,她早就知道的,可经过了那么久,隐隐泛上的疼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吗?
在春意渐浓,仿佛都可以感受到细雨沾湿青草的日子里,忆夏经常仰面望着天空,流露出愉快的情绪。我会在她最入神的时候出现打乱她不知是悲是喜的思绪。
我总是有一种不忍心看到她微笑的错觉,总觉得那样的表情于她太过折磨,总是觉得她不该有如此大的悲哀渗透的这样彻底。
我坐在她的身边问:“为什么会相信流景,为什么愿意做这些徒劳的事?”
她伸出手指向那躲在云层里只露半张脸的暖阳说:“因为她身上有带了薄荷香的阳光的味道。”
我低头看着脚下快要冒出头的嫩草,轻轻挪开脚步,对她说:“春天来了很久了呢!”
她忽然笑出声来,走到我的身后说:“可不是!倘若秋天永在,我绝不放弃她。只是,那不可能。”
有的人,不是你想留,就能留住。就像指逢流逝的阳光,温暖,美好,却也还是沿途路过的风景,她沉迷于她的世界。你留恋于你的旅行。也许有些东西真的触及不到。
回想起来,忆夏和流景的相处也不过不到两个秋季的轮回罢了。我曾坦然说起,用略显不解的口吻说:“你们的情谊是什么程度呢?”
她不紧不慢的接过话回道:“不是知己,不是密友,甚至不是好朋友,只是朋友,在一起吃饭,一起聊共同的兴趣,一起走回家的路。”顿了一下,她继续说:“可是我很快乐,那些日子我真的很快乐。”
我想我可以想象忆夏的心情,女孩子之间的感情总是很奇妙的,有时候甚至可以凌架于爱情和亲情之上。你找不出道理,寻不到原因。
以前看到书上说,生命里的有些人,也许即使在认识数年之后都是陌生的,彼此之间总似乎是有一种隔膜,仿佛盛开在彼岸艳丽的花朵,遥遥相望、不可触及。而有些人在出场的一瞬间就是靠近的,仿佛散失之后重新辨认。那种近,有着温暖真实的质感。倒也是句句有理。
我记得在春景最浅的时光里,她说:“我以前看到过一段话说,这个世界很大,即使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相遇时也飘散着淡淡的缘分。我一直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所以,缘来是她,我惜;缘尽她去,我放。”
很多人,很多事,渐渐偏离了生命的轨迹。果然世事不尽如人意。
她又说:“每个人在某一个特定时间总要在另一个人的身边充当过客的身份的,我有什么好怨怼?”
是了。
我曾从忆夏的描述中大略得知了关于流景的一些事情。是一个看似很温暖的女孩子,有着最美好的愿景和希冀,也许单纯而善良。忆夏是这么说的。
可在我的印象里,流景似乎并不那么美好。至少,流景的轻信他人和同情心是我所不乐见的。
因为总是轻易相信一定会伤害到自己或是别人,对谁都抱有同情心也未必不是坏事。有些人是不需要同情和可怜的,那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耻辱。还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和怜悯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资格。
忆夏说:“如果明明知道期待没有任何价值,那么不选择的话,最后会得到什么呢?”
我知道什么都得不到。流景仿佛天边飘动的浮云,下一秒你就找不到它轨迹。就好像身边刮过的风,等它再次经过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阵风了。稍美好的风景就会消逝的越快。这是自然界的定理,谁都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忆夏在听到流景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否和我一样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因为好景不常在,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就算意料之中还是孤注一掷也不是没有可能。一切也都取决于她自己。
其实,忆夏是自私的,她曾亲口承认。只是那自私听着有些心酸。
她说:“我不太会跟流景说自己的不快乐,因为她不适合悲伤的情绪。我不能制造任何快乐的氛围,如果还增加一些沉重的话题,这没有好处的。”
可是流景自始至终都没觉察吧!有时候,好心会被当成恶意,太为别人着想反而会招致怀疑。人心真是奇怪的毫无理由。
那些日子连我都感觉有些累了,忆夏做了太多勉强自己且徒劳无功的事。流景却是一直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坚持让忆夏按她的想法去努力!
我对忆夏说:“不可能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要给自己任何的希望。否则留下的只能是更深的伤害。”
她说:“我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可流景希望可以圆满。我不想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我有些明白忆夏的悲哀从何而来了。流景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站在另一个人的角度和立场上说话,从未反身站在忆夏的角度来评价谁是谁非。流景用人道主义的思想为没有道理的一方拼命辨护。这是人之常情,换作是我,也许一开始也会做类似的事。
不过,仔细想想,忆夏的低头挽回是为了明白真相,同时做最后的努力。成功就如流景所愿,失败忆夏则一无所有。但开始就注定失败。
正如忆夏所预料的那样,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向最坏的结果发展,而且不可避免。
我以为忆夏是因为一下子失去了太多她所珍视的东西才让她的悲伤感如此厚重。事实却不尽然。也许是因为我还不被忆夏划为安全的部分。
但那么多天的相处,我可以肯定的是忆夏没有任何隐瞒的理由。像她这样持傲顾尊的人,如果连那些她视为耻辱的事都可以毫无遮掩的说出来,那么还有什么值得掩饰呢!
这些天春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我也逐渐衍生出一种近乎美好的预感。
几天前,天空飘下了春来后的第一场雨。雨丝很细,像忆夏的思绪捉摸不透。雨滴很轻,像流景的直觉,飘乎不定。
我在放学时看见忆夏和流景在雨中并肩走着。流景似乎并不乐意享受难得一见的斜风细雨。走的很急,帽子也很周到的遮挡了所有的雨滴。我甚至怀疑她皮肤任何一处都不曾被沾湿过。
她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忆夏的脸上却始终终带着明显的笑意,不时的微微抬头,看上去她觉得这样的雨水打在身上的力量恰到好处吧!她配合着流景的脚步倒也走的不甚轻松。
只是没有之前的熟悉感了,连她们之间的空气都显得客套了起来。这样的疏离是必然的。不过,令我有些诧异的是忆夏周围的悲哀气息竟有渐渐消散的迹象。
我伸出手去接触雨的冰凉感,却不幸被人径直拉了下去,还附着一句“在看什么?”
直觉加习惯的作用吧。我头也没有偏就回道“系宛,你太大声了,我在看她们。”
系宛顺着我的目光找到了答案。
“她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了呢!忆夏没有看错人。”系宛用有些羡慕的语气感叹。
我目不转睛的轻轻摇头,说了四个字“貌合神离!”
系宛睁大眼睛望着我,一副“你怎么会这么肯定的样子?”
我一把拉过她,边走边开口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就因为她是忆夏,流景和她是不同的。”
是真的不同的,以前我曾觉得可以殊途同归,但是现实和书本上的文字记栽相差的何止千万!这不同,太彻底,不是一句简单的“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坚持。”就可以化解其间的隔阂的。
事实上,以冷漠收场并没有什么不好。
第二天自由活动时,我站在忆夏的旁边,用极其闲适的口气说:“感觉不一样了!”
“是啊!我好像慢慢觉得她不重要了。我发现自己突然不在意她了!”忆夏轻笑着说,语气平淡。让人怀疑当日透着巨大悲痛的忆夏根本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不需要惊讶,我只是找回自己了。大家都很明白,背过身并不真有那样圆满的一个世界。可是,如果她执意如此,那么,我就到那边去好了。这是我对流景最后的谢意。我也许太过清醒,才会有很多痛楚,但我依旧选择真实。所以,我接受任何的结局。”忆夏看了我一眼之后慢慢解释道。
我有些明白她身上的悲哀感退散的原因了。流景在忆夏的心中已经不再有太多值得珍惜的份量了。流景的确太会浪费了。
偶然在操场上看到流景和一些人说笑,看起来她还是什么都不想理解的样子。
忆夏曾问我:“为什么大家都说,有事情就要说出来呢?为什么总是说如果对方不说,自己就不会知道呢?那如果说出来了,听的人并不能理解,或者不想理解。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我苦笑无语,的确如此。不能够理解的事,就无法得到共鸣。即使说了,也只会让对方觉得莫名其妙或不可理喻罢了,徒增烦恼。
看着流景的笑脸,我突然觉得她其实在谁的身边都是一样快乐的。她的快乐实在太容易也太随意。谁都能给,她都接受。
我不禁有些惋惜了。忆夏至少曾经珍惜过的那个“薄荷香的女孩”真的是流景吗?还是忆夏把自己美好的愿望寄托在了流景的身上?
现在我看到的真实的流景确实有阳光的味道,可以轻易的被她感染。但薄荷香的清透,她没有,也不可能有。
我转身拉着系宛去散步,系宛就滔滔不绝的讲着跟自己喜欢的男生有关的事。我听了一大半之后插了一句:“你们为什在说自己喜欢的人时总是讲不完一样。说起朋友却或多或少的不耐烦。你这样,小净也是这样。你们把友情看得还没有一个不确定的男生重要吗?”
系宛愣了一下说:“不是这样,只是毕竟像忆夏那样把友谊和朋友放在第一位的人是很少的啊!”
我懂系宛的意思,不巧的是在这一点上我和忆夏持相同观点。
我主动绕开话题说:“忆夏说她最近很容易难过呢!”
系宛有些吃惊道:“她居然也会难过?”
“忆夏也是人,好吧!”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系宛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因为,她是忆夏嘛!忆夏是不同的。”
我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只是是个人就总有支撑不住的时候。还好她又找到自己了。
转而想到忆夏说的“心境不同了,就算回到当初了,大家也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了。有一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比如,当时的我,还有,当时的流景。”
是啊!有些事是人类无法插手和阻挡,或改变的,比如,时光的流逝,又或者物是人非的尴尬。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要一个人独自走的,不是身边没有人,而是他们都游走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看得见却碰不到。孤独才是心灵的真面目。忆夏这样的选择虽让人不甘。但是,却不致后悔。
忆夏曾问我:“有没有试过连自己都拒之千里的感觉?”
我愕然,可随后也明了。忆夏已经彻底释怀。她脸上的笑意,那是一种,死于昨日的,属于她自己的味道。
其实,忆夏一直不知道,真正有薄荷香的女孩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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