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最火的小说
2016最火的小说篇1:阿明哥
出差归途中顺便回了趟老家。
走到离村不足千米的灌渠边,忽然有人叫我的小名,扭头一看是阿明哥。
阿明哥是我童年最要好的伙伴之一。
二十年前,生产队刚刚解体,阿明哥凭着精明和勇气举债买了一群羊。也算是村里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几年下来,翻盖了老房,娶来了漂亮的老婆,很是风光了一阵子。
阿明哥抱着羊鞭向我跑来,我也朝他跑去。
寒暄中我递给他一支烟,自己弹出一支拿在手中。在他点烟时我注意到,他黑红的脸上皱纹像刀刻的一样弯弯曲曲快成核桃皮了,不是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
十年前,我回乡探亲,也是在这小小的灌渠边见到的阿明哥。他对我说:“羊不好放了,庄稼人爱地,旮旮旯旯都种上了东西。只有在这渠坡上苦熬了,除了早出晚归没有别的办法,羊也没过去肥了。
当谈起孩童时那些伙伴,阿明哥像点扑克牌似的,谁开办了饲料厂,谁开办了室内养鸡场,谁买了两部汽车跑运输,谁建起了食用菌基地……
我问阿明哥“你就没想改行干点别的?”
阿明哥说:“一没资金,二没门路,三怕有风险……”
我一边想着,一边摇着头。
“你也点上抽吧。想啥呢?”
阿明哥说着打着了自来火。我回过神来忙凑近了阿明哥。
阿明哥见我抽着烟瞅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发愣,就说,从东边往西数,那小楼依次是谁谁的……那新开的粉厂、食品厂、奶牛场……
我试探着问:“去给他们打工不比放羊强吗?”
阿明哥说:“他们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他们呢!当初我娶媳妇时一个个像馋猫似的,如今一个个开着卡车、轿车出出进进,人模狗样儿的,谁还认识我!”
我说:“你就不想干点别的?40多岁干事还不晚,精力蛮旺盛的。事在人为呀!”
阿明哥苦笑着摇头,“一没资金,二没门路,三怕有风险,也没人愿和我搭伙……”
我扭转脸长叹了一声,又闲聊了几句别的就告辞了。
我走出大约100米左右,有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在四处绿油油的麦田和枝繁叶茂的白杨映衬下,阿明哥抱着羊鞭蹲在渠坡上,像半截干枯了的树桩。
2016最火的小说篇2:追命十九刀
天下没有人能够接得下古风的追命十九刀。也没有人见识过古风追命十九刀的最后一刀,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天下第一刀古风——这句话在武林中响了三十年。三十年中,一共仅有八位一等一的刀客亲身领教过追命十九刀第十九刀。但这八个人进了“古风山庄”后,便永远没有走出来。包括刀神南天。
没有人能在追命十九刀之下活命——这几乎成了武林一条定律。
有一个人不信。这个人就是刀神南天的儿子南飞。
南飞用了十年的时间,使自己的刀法跻身一流刀客之列。用十年的时间,打败了所有一流刀客。每个人都认为南飞的刀法已经超过当年的南天。也许只有南飞才接得住追命十九刀。每个人都在期待这个结果。
当南飞动身前去“古风山庄”的时候,他已经有十足的信心成为第一个在追命十九刀之下逃命的人。他是第九个带着刀走进“古风山庄”的刀客。
古风并不感到惊讶:“听说你的刀法已经超越你的父亲?”
南飞道:“希望可以接下你第十九刀。”
古风笑了笑。
于是南飞的刀动了……
古风的刀也动……
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第十八刀——南飞的刀脱手飞出,古风的刀停在半空。
南飞面色惨白,他没有料到古风只使到第十八刀,自己已经输了。
“还有最后一刀,使出来吧。”南风望着古风的刀。
“你输了。”古风把刀收回。
“我是来报仇的,所以你应该杀了我。”
古风摇摇头:“我从来不杀人,包括刀神南天。”
南飞长叹一声,拾起地上的刀,朝自己心脏刺去。但古风的刀比他更快,把他的刀挡开了。
南飞苦笑道:“我练了二十年刀法,竟然不能迫使你使完十九刀。再练二十年,也无法接得下你第十九刀。我只能选择死!”
“没有第十九刀!”古风叹了口气,“追命十九刀从来只有十八刀,第十九刀就在你的心里!”
南飞怔住。
“你看到那边了吗?”
“是的,八个坟墓。”南飞道。
“这八个都是几十年来武林中顶儿尖儿的刀客,他们都败在我第十八刀之下。但杀死他们的不是刀,而是一个字。”
“什么字?”
“输!”
南飞喷出一口鲜血……
2016最火的小说篇3:烈马青鬃
“支左”那年,部队上送我们生产队一匹军马。那马年齿虽老,却是形体高大,浑身铁青,颈上的鬃毛有一尺多长。听老人们讲,那叫青鬃马。
青鬃马的性子很烈。被牵进牲口棚的第一天,就咬伤了那头企图骚扰它的黑叫驴。心疼黑叫驴的饲养员上前拉“偏架”,被它一蹄子尥出老远。为此青鬃马没少受饲养员的报复,头脸上常有被马勺磕出的累累伤痕。
青鬃马力气虽大,却不会犁地。它快捷的步幅总是令那些和它同驾的牲口跟不上趟儿。要它独拉一架犁,它又顶不了一个工日。对它一动鞭子,它就狂跳不已。没人能够驾御得了它。
因此青鬃马经常被栓到树上挨鞭子。特别是生产队长的鞭子。队长使得一手儿好鞭,鞭头硬,打得准。他运足了劲儿,能把马耳朵一鞭打裂。
青鬃马便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无精打采。它经常趴在粪水坑里,把自己弄得满身污秽,落魄不堪,就像那年代的“地富反坏右”。
把它牵出去遛遛吧!实在不行,就……就怎么样队长没说。因为那年月随便杀牲口可不是小事情。那可是“生产资料”啊!
时近中午,饲养员牵着青鬃马回来了。青鬃马身上的泥粪已被洗刷干净,浑身油亮。虽瘦骨嶙峋,却显得精神抖擞。饲养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队长,这是匹好马哩!骑上它,跑得飞快,还特别稳当!
真的?生产队长在青海当过兵,也能骑马。他从饲养员手中接过缰绳,一翻身跨上马背。稍一抖缰绳,青鬃马猛地窜了出去……
野外的空阔辽远刺激了青鬃马已近僵硬的神经和蛰伏的野性。它扬起神采飞扬的鬃毛,收腰扎背,四蹄翻飞。跨阡度陌,跃丘越壑,尽情地奔驰在自由的风里。
队长满面红光,惬意地从马背上跃下,把缰绳往饲养员手里一扔:妈的!好马不犁地哩!找上几个人,杀杀它的野性儿,绝对是匹好牲口!
这次,青鬃马被栓到那棵枯槐树上就显得很隆重。树周围站满了成圈的看客,圈内是轮番抽打的七八个鞭手。在鞭梢儿的呼啸里,青鬃马悲声长鸣,鬃毛纷飞,鲜血崩流……
正当鞭手们打累了,队长吩咐把马解开,又要满有把握地收获一头驯服的牲畜时,突然一声惊天的长啸,青鬃马猛地挣断缰绳,后蹄一蹬前蹄一扬,竟跃上了近三米高的枯树!在落上树叉的瞬间,两条插入树枝的前腿骤然折断!白森森的骨茬子都迸出体外!
青鬃马发出最后一声长长的哀鸣……
那天,队里每家都分到了一块马肉。我记得妈妈用马肉包了饺子,却不太好吃。因为那肉馅儿不但粗糙不香,而且还有股辛酸的味儿。
我至今还保留着我捡到的那匹青鬃马的一片马蹄铁。那马蹄铁已磨得很薄,上小学时我曾用它当削笔刀削铅笔,很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