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杂文选读
现代杂文选读篇1:菊之筵
是谁,拾起失落的火星,点亮这些大地的灯盏?从村庄到河流,抖落一身寒霜,次第燃起了缤纷与娇妍。
人世依然烟尘漫漫。无数颗心灵沉没于灯红酒绿,麻木将感动覆盖,冷漠把温情掩埋。菊啊,你已被淡忘被遗落成一曲萧瑟之歌,在天地间隐隐奏响,却无人应和。尽管妖娆,尽管妩媚,歌声却凄冷依然。
一夜寒凉之后。是谁揭开秋天的帷幕?是谁打马奔驰在草原?是谁指引一列火车穿过田野和寒风?大地暗中升温。骨节燃烧得啪啪作响。一席盛筵,摆在溪涧,摆在河谷,摆在日渐荒芜的屋檐。
遥望长天,雁字深沉。听从灵魂的调遣,我煮酒烹茶,洒扫庭院。就着一首诗的温度,和着一颗心的节拍。决意,来固守一个不凋的秋天。
现代杂文选读篇2:我属于乡村
很多时候,我把目光抬起,与河流比长,与群山比高,与白云比纯洁,与蓝天比深邃。
很多时候,我走在大街上看车流来来往往,看行人妩媚妖艳,看楼群鳞次栉比,看宾馆山珍海味。
很多时候,我手握鼠标畅游虚拟的世界;我头靠枕头,享受世间的荣华富贵;我手抓画笔,描绘心中的桃源美景。
可是,今天,我走在乡间的羊肠小道,眼前有刚插进田里但已显露生机的秧苗,秧苗边的土地有长势喜人的玉米苗,再向上,则是高低不平的荆棘丛,间或有鸟飞过,还会留下悠长的叫声。农家的狗不时传出“汪汪”的声音,我生平怕狗,此时,却显得那么亲切,仿佛身旁就有摇头乞尾的小狗,惹人怜爱。哟,那不是还有山花在怒放吗?摘一朵,捧在手中,仔细端详,深深吸一口气,好像自己也芬芳起来。
一路走来,身上的俗气已没入石头下、泥土深处,唯独视野中不加修饰,也不用裁剪的自然景象,让我流连,让我陶醉,让我溶解。
我知道,此刻,我属于乡村。在这土地之上,我可以自由呼吸,也可以放声歌唱,也可以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之上。此时,我没忘记,我就是一棵小草,就是一朵野花,就是一粒泥土。
因为,我属于乡村。
清晨,一地的红
没来得及惊叹,喷涌出来的火,坚硬的石头也燃烧起来。
横飞的鸟,翅膀拍打着苍穹,还有那山巅的劲风,撕扯着目光的尽头。
这些高原中特有的石头,以高原特有的姿势铸就高原的魂。
魂不会飞,一定把这山冈坚守。
掬一捧阳光,掬一缕馨香,分解这个黎明,阅读这个早晨。我知道,我的记忆和梦想都已长成茬茬庄稼,植入这里的清晨和黄昏。
山,还是那种渴望的姿势,因雾的消瘦而变得更加柔媚。布谷鸟还在努力地呐喊,禾苗正蓄足力量向上生长。
哟,我明白了,囹圄自己的不是灵魂的瞬间,而是放弃了歌唱。
知了,落进黄昏
不知道怎样阅读,就双眼盯着窗外,知了的叫声,落进了黄昏。
太阳已远去,漫天的云层,撑起这雨后的高度。雨呀,你可知,我双眼要折射的温度,能够洞穿你的苦闷。
或许,我该露出笑容,去抵达一个去处。而此时,我只能怀抱一地的沧桑,去分解和咀嚼这黄昏中唯一的叫声。
现代杂文选读篇3:驴这东西
在村里人眼里,驴是不通人性的东西。
前些年,村子还不通公路,搬运货物靠的是畜力。青壮年男人和未婚的小姑娘相继涌向城里打工,村里剩下的尽是老弱妇孺。骡马虽然力足,但个头大,不易驾驭,留守的村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驴。
一般是女人们赶着驴,把干果、水果、蔬菜等农产品一股脑儿地运到乡街上,再把家里需要的生活用品驮回来。
可以说,在村庄这部历史上,驴的贡献一点也不亚于人。对此,驴也知道,它随时毫不客气地把自己当作家庭成员的一分子。人也这么看,出去打工的人,若在外边乱吃乱花,在家庭中的地位还不及一头驴。
照理说,人们那么看重驴,驴应该知足才是。不过,驴这东西,虽经过一代接一代的驯化,野性就是未消失殆尽。它认为自己在干重活,人呢手甩手甩地在前面牵着或在后面跟着,心里不平衡极了。于是,时常顿生邪念,趁人不留意,行至路难走的地方,故意撒野,把背上驮的东西颠落。或经过深槽小路时,身子一缩,路两边的土坡就将搭在驴身上的架子轻轻接住,驴则抽身跑了。
驴对人的管教,打心底是不服的。驴从来没把人看在眼里,即使你捋一把青草递给它,它要十分警惕地审视一番,确定没危险了,才不耐烦地一嘴把草逮过去,一边嚼,一边轻蔑地斜视你,没有半丝的感激。
后来,随着公路的开通,驴的用武之地逐渐萎缩。不过,村里人视驴为自家的功臣,都舍不得卖,只是偶尔驮驮柴,或将地里的庄稼驮回来。
驴便乐得一身清闲,养成膘肥体壮。特别是那些大叫驴,不时挣脱绳索溜达出来,在村里村外到处闲游滥逛,顺便偷几嘴地里的青苗。当看到有人牵着一头年轻的母驴路过,荷尔蒙瞬间激增,就怀着十二分的热情冲上去,牵驴人愤怒地举起手上的棍子,大叫驴的激情顷刻凉了半截,只得退回来,无奈地空叫了两声。
无事,就会生非。驴如人,也常干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