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杂文阅读(2)
看完之后,我的心里像盛夏的荷塘突然被狂风暴雨扫过,花瓣散落一池满是萧索。当我问及她原因时,她回复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失恋了”。
这时候听别人故事,也是在深刻地感受自己,引发我们内心深处的恻隐之心,悲悯之情。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会陪着她心酸。
可是这次我并没有这样,我向她讲述了很多人生痛苦的事情,包括这次去新疆的经历。我这样做并没有以毒攻毒的意味,我只是想告诉她:相比其他伤痛,失恋,真的是人生中最容易越过的一道坎儿,几乎所有的人生都逃不过失恋。
爱情,其实是一场梦。
虽然有人认为她是早恋,但实际上,每个人,在爱情降临之前,心里很早就懵懵懂懂地驻扎着一个“意中人”。按照这个虚幻的、朦胧的偶像寻觅着,当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和你心中这个偶像相似的形象时就会很容易产生爱情的火花;但却会按照一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样式去编织着一个个童话。在这个年纪,我们可以生发爱恋,但切不可凄凄惶惶,沉溺其中。因为,这个时候的恋爱,在很多时候就只是一场梦,你会有梦醒的那一刻。
爱情,其实是一个故事。
不要认为永远会很远。感叹后悔“已失去”是不成熟的表现,我们每个人和她一样也有很多美丽的故事。于是我对她说,“失恋与很多痛苦相比,至少它凄楚中透着唯美,至少,还值得你回味。”
聊着聊着,她说她心里轻松了许多,我向她分享了那首那天在车上听到的口弦曲子。然后告诉她,有时候忘记会成就想不到的事情,就像我自己喜欢喝的乌龙茶一样。
我向她说到乌龙茶的得名,这和一个叫乌龙的茶农有关。一年春天,乌龙腰挂茶篓,身背猎枪上山采茶,中午,一头山獐突然从他身边溜过,乌龙举枪射击并终于捕获了猎物。到家时已是掌灯时分,乌龙尝着野味的时候,已将制茶的事全然忘记了。翌日清晨全家人才想起来,忙着挽救昨天采回的“茶青”。可没想到的是,这放了一夜的鲜叶,已镶上了红边了,似仙女的裙边,幽香嘟鼻,滋味清香浓厚,褪去了往日的苦涩,就这样茶叶完成了升华,乌龙茶就这样诞生了。
讲完故事后,我对她说:“希望你能制出自己人生的乌龙茶。”
情感杂文阅读篇3:就让弦声,弥合伤痕
张爱玲说:“生于这个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
有了这把口弦后,生活也好像蒙上了一层凄凉之美。
它总会把我的思绪捎给清风,让它带去另一个世界,投递在那里的邮箱,送达一个永远无法送达的地方,也许,它的收件人就是未来的自己。没错,那时的口弦声,就飞进了我的心巢,只是这次,它不仅让他难过,也让我难过。
原来,是世界,带给我们无尽的悲伤……
之所以有这样的感受,是因为前不久的新疆之行。
妈妈和她的三个兄弟姊妹都出生在新疆呼图壁。回头望处皆生活,迎面来时即人生。不经意间三十多年的光景如溪水流过,他们四个人都没再回到过那个他们出生的地方。
一年又一年,月明云淡,珠华露浓,时光匆匆流逝。这期间他们几度就张罗着要组织家人回疆看看,但由于琐事缠身,始终未能成行。没想到这次的新疆之行,却是因为舅外公的病危。
临行前,眼神无意间停留在了那把口弦上,我便临时起意,将它带上,路上把玩,就当消遣。
这,纯属意外。而谁说生命不是一场意外的旅行,在途中意外地遇到一些人,发生一些意外的事情。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意外,这就是生活的奥妙。
飞机飞抵地窝堡国际机场时,乌鲁木齐被一层忧伤的薄雾所笼罩,仿佛整个城市都睡眼惺忪,整个机舱唯有一颗独醒的魂灵。从飞机上下来,仿佛空气里都是凝结的,被优虑凝结,被焦灼凝结,更被一种死亡的气息凝结。
就这样,我和舅舅一行驱车前往独山子区医院,姥姥打来电话,在电话里她颤巍巍地说:“希望你们能见到舅外公最后一面。”那声音,好像是一棵橡树的枝叶在抖,抖出了轻轻浅浅的一道弯,到最后在我们的心里,抖出了万千沟壑。
我想,心灵的彼此,就是岁月的往来。我和舅外公还是有感情的。记得小时候,他从南方回疆,路过静宁时,送给我们面包树的果实。
每次回到家乡时,总会给我们带来各种各样的新疆干货和天山野菊。还记得当时小学里流行用葡萄干泡水带到学校里喝。同学们奶声奶气地相互攀比谁泡的葡萄干多,谁泡的葡萄干大。而往往这个时候我那天真的心里总会有异于平日的骄傲。因为新疆的葡萄干,肉质紧嫩,色泽莹润,吃上一颗它就会为你的味蕾装上一个“味觉定位系统”。告诉你,它们来自新疆。舌头是不会骗人的,童年里的葡萄干,是童真单纯的演绎,是花开的那一刹那传来的声响,那声响就是所谓简简单单的幸福。
我一直以为,在小时候,别人的馈赠就觉得好像包含了整个世界的甜蜜,似一片云,驻足在幼嫩的心波里,不管此岸,彼岸。望着窗外的万亩良田,仿佛每一寸土地都饱含着幸福的香味,而我现在的心里只有隐隐的忧虑,不深,不浅。这良田一望无垠,我们的视线像鹰眼一样被无限地拉长,再拉长,希望的田野好像是在为我们上着一堂有关人生幸福的公开课,而此刻扒在车窗上的我,就是那个不认真听讲的学生。
这时,我掏出那把口弦,看着它好像一半是夏天,一半是秋天,又好像听到了大西北的风卷来的悠悠驼铃声。千百年前,这里曾是丝绸之路的要道,看着天空中云飘飘缈缈,就好像是敦煌壁画里的飞天造型。虽然我们没有路过新疆夸父都跑不完的茫茫戈壁,还有那勇敢的沙漠鸟都越不过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但在新疆^就是被这种苍茫的感觉牵绊。
仍生活在这里的新疆人,不管汉人还是维族人,都有着与这种风情高度匹配的气质。
土生土长的表舅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身材魁梧,性格豪爽,有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感觉,这是典型的“新疆性格”。令人生羡的是他和自己的女朋友过着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生活,有着一段近乎完美的感情。但我不喜欢太完美,因为完美的背后总是潜伏着危机。
抛开感情不谈,表舅的个人经历可以说是充满了遗憾。表舅高中时学习成绩斐然,高考第一志愿填报的是川大最好的专业,没想到的是影视剧里的情节就活脱脱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仅一分之差就脱档到了厦门某二流大学。在这所大学里,男生寝室就像是狂欢的游戏厅,女生寝室就是魔幻的电影院,根本就谈不上有什么学术氛围之类的了。是啊,他不曾离成功太远,也不曾离成功太近,却最终被命运放逐。世界于他,就只剩下一颗懵懵懂懂的心。在这种环境下,他辜负了大家的期望。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他,他在这个距离家乡4332公里的地方迷失了自己,再也找不到家的方向。大学本科四年他念了六年却依然拿不到毕业证书。在北京,舅舅利用社会关系四处给他联系工作,最终却在西安找到一份比较稳妥的工作。但最终由于舅外公的狭隘错过了这次工作机会。按说舅外公的狭隘也不无道理,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很希望他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工作。就这样表舅回到了新疆,开始了他在独山子石化的工作。
可没想到的是这部影视剧偏偏是电视连续剧,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表舅在和女朋友相恋不久后舅外公就病了。而且是接二连三的病痛,但都治愈了。可这最后一次不一样,在医院做完检查后,医生满脸遗憾,嘴唇似两个顽皮的双胞胎,不听使唤,欲言又止。
在舅外公的盘问下,那两瓣嘴唇好像极不情愿,颤颤巍巍地说出了实情:“先生,您患的是——胰腺癌,而且——已经是晚期。”当时的舅外公感觉这个世界是何其遥远,在他回过神之后,想到表舅工作和恋爱都还刚刚开始,他决定保守治疗,于是隐瞒病情不让表舅知道。有家属瞒着患者的,哪有患者隐瞒家属的啊。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的病情,直到他卧床不起的时候才被送去医院。现在才明白,舅外公的行为其实是一种爱。
这种爱,爱得隐晦,是酷夏甘于隐忍的清风。
这种爱,爱得坚强,是牛马勇于接收烈日的灼烧。
这种爱,爱得壮烈,是飞蛾扑火的那一刻留下的光芒。
这种爱,它爱得是那么真实,它不是别的,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父爱。
在车窗上倚靠的我想到这么多的事情,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车窗外,阳光依旧炽热,一束束的光射在了远方的山上,像一个个小孩子,争抢着这平坦的盆地上难得的山头。父爱如山,爸爸呀,如果我爱你,决不学那一束束光,爱的那样简单任性。
车窗内,音乐播放器突然响起电影《达吉和她的父亲》里的插曲,那曲调里的悦耳动听的口弦声,飘在那幽静的石板桥,飘在那美丽的夜晚,最终飘回了现实,飘在我的耳蜗。这也许就是冥冥的一种天意。
舅外公啊,如果可以我希望这口弦声也能飘进你的耳里,就让弦声,弥合伤痕……